“那行吧,那我等你,挂了。”
时灿往前走,进了大门前面有一幅巨大的广告牌,上面写着夸张的广告语“带你体验惊险刺激的死亡之路”、“真正的过山车”、“建立在鬼门关的盘山路”,下面一个箭头写着”景区租车处前行一百米”。
殷栖寒在望天山上,找他需要上山,那就要包一个车。时灿这样想着,快步向箭头所指的方向走去,刚拐了弯进入人家场地,她一愣,顿住脚步。
“灿灿。”
殷栖寒就站在不远处收费广告牌底下,看见她,率先招手和她打了个招呼。
“你是专门在这儿等我的?你大爷的。”时灿没忍住骂人的冲动,一看殷栖寒她心里就搓火:他人模狗样的,自己搞的风尘仆仆。请假逾期不归,溜了她六百公里,他倒是卖上乖了。
殷栖寒冲她笑,“不是,误会啊灿灿。我是来办事的,办完事一看时间差不多,就在这等你了,这不免得你还费心找我吗。”
时灿皮笑肉不笑的看他:“你真贴心,别在这儿杵着了,一堆话要问你呢。等问完了话,我们再谈你请假逾期的事。”
越想越气,补了一句,“等着投胎成二傻子吧你。”
时灿带殷栖寒走到一个特别偏僻的角落,确定四周没有人,她双手抱胸看着殷栖寒:“交代吧,你为什么改岳叔的记忆?”
殷栖寒没说话,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时灿。时灿个子小,他看她得低着头,显得目光十分专注。
过了一会,殷栖寒将目光从时灿身上挪开,盯着一旁的大树看,眼睛里闪过一丝错觉一样的离别伤感。
时灿就知道殷栖寒会沉默,她上前一步,态度很强硬:“本来吧,你和岳叔的谈话内容我懒得知道;你在人间滞留我也懒得管你。”
“但是——”她话锋一转,“你在谈话后改掉了岳叔的记忆,你滞留的原因是来望天山这个地方,这样的话,我不可能无动于衷。”
殷栖寒笑笑:“我知道,所以我提前在这里等你。”
他的声音很温柔,时灿却忽然感觉脊背一凉。半年的代理人生涯,期间跟岳叔捉了许多次鬼,她对鬼气和阴气的敏感度几乎到本能的程度。
空气中有一丝细微的响动。
下一刻时灿弯腰一躲,身后那道如刀的黑色鬼气从她头顶上方擦过,触到殷栖寒身上时便如同浓墨一样化开。时灿毫不迟疑右手紧握成拳,对着殷栖寒的脸就往下砸。
殷栖寒立即侧身避开,抬手去抓时灿的手腕,一碰上她的肌肤,他的手就仿佛碰到了一块烙铁,“撕拉”一声冒起了白烟。
殷栖寒眉头一皱,空着的手往下一划,无数的鬼气从他们头顶上方如雨点一般极速落下来。
“你绝对是脑子有病!”时灿破口大骂,左手一甩,一条铁索赫然出现在掌心,她迅速的将铁索一勾,紧紧套在殷栖寒脖子上后用力回扯,右手挣脱出来,按着他的胸膛将他抵在身后的树干上。
那些鬼气落在时灿身上,却如同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殷栖寒被缚魂索缠着喉咙,一下也动弹不得,他眼睛里没了笑意,苍凉又灰败,失望之色特别明显。重逢这么久,他第一次像一个苍白易碎的鬼魂。
“跟我动手是吧,你想把我的记忆也改掉是吗?时灿毫不客气的捏着殷栖寒的下巴,忍着想抽他两耳光的冲动,“王八蛋,你光改这两天的有什么用?你干脆把我这三年来的所有记忆都改一遍!”
“灿灿……”殷栖寒呢喃了一声。
“滚,我今天跟你没完,”两人贴得太近,由于身高差的缘故,时灿不得不仰着头怒瞪殷栖寒,“你凭什么擅自改动我的记忆?别说什么烂大街的‘为我好’,好你个死人头!你知不知道我这三年都在做什么?!”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