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水心给秦殊疗完伤后,走到秦闻床边,检查起了他的伤。
不同于在秦殊面前的“放荡”,面对秦水心,秦闻突然扭捏起来,抓着被角怎么也不肯撒手。
直到秦殊说了句:“这是秦家的医师秦水心,医术极好,你让她看看。实在害羞的话,你放松躺平就好,其他的什么也不用管。”
秦闻抿唇“嗯”了一声,乖乖躺平,闭上眼睛装起了死。
于是秦水心掀开他身上的被子,耐心拆开他身上的绷带,检查了一下他的伤。
基本全是鞭伤,伤口倒是不深,只是层层叠叠,覆盖的面积非常广。
“严重吗?”秦殊问。
“还好,不伤及生命。”秦水心回应,“倒不如说,他身上的伤远没有你的深,看着可怖,但是配合我的治疗,两天便能痊愈。至于你,接下来一周就别折腾了,好好躺着养伤。”
秦殊:“……”
搞了半天他去救个人,居然伤得比救下的人还重?
在秦水心开始治疗秦闻的时候,秦炎回来了。
他猜到秦水心应该到了,便多买了一些吃的。
秦水心有些意外:“你给秦殊买早餐?”
“给你买的,顺便给他带了。”秦炎梗着脖子回应。
秦殊哭笑不得——喂喂,你出门前可不是这么说的。
这人真的是一到异性面前就别扭啊。
秦水心显然也看出了端倪,但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几声,没有说破。
她帮秦闻疗完伤,没有回灵溪,而是直接在辉之耀的客栈里住下了,离开房间前对三人说:“听说这儿最近不太平,以防万一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就跟你们一起行动吧。我是秦家的医师,自然要把秦家少爷们的安危放在第一位。”
“家主第二位?”秦殊好奇。
秦水心看他一眼:“家主是谁?我不认识。”
她说完,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,秦殊也跟着笑,余光瞥见秦炎的唇角居然也带着笑意。
*
用过早餐,不知道是因为受着伤还是因为昨晚没睡好,秦殊有些困,便又躺回了床上。
他躺了一会儿后,意识昏昏沉沉,觉得有点难受。
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,好像看到了祁罗?
秦殊愣了一下,蓦地睁大双眼。
“主上,你醒了?”祁罗单膝跪在他床边,像是已经恭候多时。
“祁罗?”秦殊迟疑着呼唤,从床上爬起来后,又盯着祁罗仔细辨认了一下。
这张脸确实是祁罗的没错,可他身上穿的衣服非常粗糙,看着像个原始人……
衣服是亚麻色的,用很粗的布缝制而成,上面恰到好处地挂着一些装饰品,主要是兽骨和贝壳。
不过这不是重点,无论祁罗穿什么衣服他都是祁罗。
重点在于——
“你的角呢?”秦殊看着祁罗的头顶,那对黑色的角不见了。
此时此刻,单膝跪在秦殊床边的祁罗看起来与凡人无异,甚至少了几分|身为穷奇时的邪气。
“什么角?”祁罗疑惑地反问了一句,然后不等秦殊回应便起身靠近他,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“主上,不能再睡了,大家都等着。”
“等着?大家?”秦殊一脸懵逼,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又穿越了。
可他很快想起来:“对……都等着。穷奇统御万兽,将我们从辉之耀一路逼退到初红晓霞,再不奋起抵抗,人类在这片大陆上将不再有立足之地,所以我决定倾一族之力讨伐穷奇。”
“是的,今天就是讨伐穷奇的日子。”祁罗回应,“大家都在等你发号施令。只要你一声令下,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,我们都会奉陪到底。”
秦殊“嗯”了一声,一阵失神。
他想象着族人与异兽厮杀的画面,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离开这个房间。
可最终,他还是咬牙翻身下床,穿上兽骨磨成的铠甲,走到了门口。
在这个过程中,他注意到自己现在穿的这身衣服跟祁罗身上的很像,就颜色比他的稍微鲜艳了些,饰品比他稍微多了些,以彰显身份的不同。
祁罗紧跟在他身后,等他走到门前后,抬手抓住一旁的绳索,用力将门拉了起来。
木制的门板垂直向上开启,秦殊试探着往前踏出一步,看清眼前的人和景后,突然感受到一股直击灵魂的熟悉感,让他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。
“族长出来了!”
“族长!”
“魅蚀大人,带领我们杀光它们吧!”
和祁罗穿着同款粗布衣服的人们挥舞着手中的骨剑大声呼喊着。
秦殊的眸色在呼喊声中渐渐沉淀下来,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,觉得此时此刻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才是真实的。
他在醒来前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,但在梦里具体经历了些什么,他记不清了……
他知道,自己是魅蚀,是魅族的族长,即将带领全族讨伐穷奇。
“主上,下令吧。”一旁的祁罗开口。
所有人都站在台阶下面,只有他站在秦殊身侧,摆着高傲的姿态。
可全族,也只有他称呼秦殊为“主上”。
不知怎么的,秦殊听到他的声音特别想去抓他的手。
想抓,便伸手抓了。
于是下一秒,他当着所有族人的面,握住祁罗的手举起来,宣布道:“杀!”
族人们立刻高举手中的骨剑重复了一遍:“杀——”
秦殊喊完那个字便松开祁罗的手,拔出背在身后的剑冲向了穷奇的所在。
与祁罗擦肩而过的那一刻,他余光瞥见祁罗笑了一下。
“笑啥?”秦殊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吐槽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