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不是李乘风幸灾乐祸,主要朱厚熜现在这个德行,再联想道他平时那副不可一世的骄傲小公鸡样子,着实是对比太大。
六月的安陆虽然很热,但深山之中还是比较阴冷的。朱厚熜穿着精致的丝绸素衣,可怜巴巴的在角落缩成一团,时不时哼哼几声,睡得极不安稳。
李乘风轻轻推了他两下,朱厚熜转醒。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见来人后,立刻大怒,极力挣扎起来。这傻孩子估计是觉得自己跟那帮人是一伙儿的了,话说他在对方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?李乘风好气又好笑,万幸的是朱厚熜手脚被绑,嘴又被破布塞住,所以此时也不过白费力气。
本来还想着再欣赏他无能狂怒一会儿,但还是担心动静太大把人引过来。于是李乘风在他头上重重敲了个暴栗。
\\\\\\\"咚\\\\\\\"的一声,朱厚熜被打懵了。李乘风满意的点点头,小声道:“世子爷,我是来救你的。”接受到对面怀疑的目光,他又解释了一遍:“我无意中撞见刘力,觉得不对劲就跟过来,现在我给你松绑,你别出声啊。”
可能是李乘风的神态过于真诚,或者是怕他又揍自己,朱厚熜犹豫了一下,还是老老实实点点头。
解开绳子后,朱厚熜立刻将嘴里的破布吐出来,扶着车身干呕了几声,模样极其狼狈。李乘风知他向来心高气傲死要面子,就干脆假装没看见。等他呕得差不多了,递给他块丝巾,让其清理一下,然后点点外面,示意可以走了。
朱厚熜颔首,二人小心翼翼的爬下马车,借着夜色蹑手蹑脚的开溜。本来一切都很顺利,结果也不知是朱厚熜被绑的太久手脚气血不流通发麻,还是饿了一天浑身无力,没走两步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。
守夜的瘦小男子听到动静连忙回头,刚巧跟李乘风眼对眼。
李乘风:“……大哥,问个路。”
男子也愣了一下,接着连忙起身喊人。
李乘风见势不妙,一只手抄起朱厚熜就开跑。朱厚熜也自知情况紧急,虽然被女人夹在腋下委实丢人,但也没有挣扎,只是心中暗恨,回王府后一定要将这帮歹徒碎尸万段。
即使已经竭力狂奔,但一是带着个小累赘跑不快,二是原主身为几百年前的古人,多多少少有些夜盲的病症,所以没走多远就被那四人逮住。见形势不妙,李乘风索性也就放弃抵抗了。
刘力神色变幻莫测的看着眼前的出尘绝艳的女子,皮笑肉不笑道:“仙姑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李乘风看都懒得看他,但又知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只得开口打招呼:“刘管事不在王府继续风光无限的管人,怎么与这群江湖草莽混到一起了?”
“仙姑说笑了,在下留在王府,不过是条狗。等拿着钱离开了,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。”
此时朱厚熜见跑不掉,犟劲儿也上来了,看着刘力阴涔涔道:“狗奴才,王府待你不薄,你敢这么对孤!”
刘力畏缩了一下,旋即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占主导地位,再回想起这些年获得小心翼翼,恶向胆边生,上去一脚将朱厚熜踢倒在地,面容狰狞道:“我是狗奴才!但现在你不就被狗奴才踩在脚下!”然后回头望向李乘风:“难怪你突然间说话那么硬气,原来是搭上了这个小崽子!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,怎么,凭你还想当王府吗?”
李乘风看刘力癫狂的样子,心中也担心他下手没个轻重将朱厚熜踢坏了,连忙对周围三人道:“世子打坏了你们用什么换赎金,还不赶紧拉着他。”
那三人这才反应过来,制止了刘力继续施暴。
朱厚熜也是倔强,虽说细皮嫩肉的,但被打了依然一声不吭。李乘风头疼,这傻孩子在这叫什么劲儿呢,暂时服个软会死吗?
等刘力冷静下来,众人便开始商议李乘风的事情。刘力自然是提议带上他上路的,给出的理由是李乘风身为世子亲信,假如谈判不顺利,那留着这招奇兵说不定有什么特殊作用。
其他几人虽说心中腹诽刘力色迷心窍,但是他们自己也一样,毕竟都是男人。特别是李乘风经过一番搏斗后云鬓轻散,双颊微红,在明暗交替的火光下美得不可思议,试问谁又有心伤害这样一位佳人呢?于是没提什么反对意见,只有哪位负责夜间看守的瘦弱男子犹豫了一下,他亲眼目睹李乘风这位柔弱美人夹着个人飞奔,实在不放心,干脆将李乘风手脚绑起来跟世子一个待遇。
李乘风被捆得跟只蚕蛹一样,生无可恋的靠在马车边上,朱厚熜也在他旁边,由于以死相逼,再加上此地人烟稀少,故二人逃过了嘴里塞臭布的命运。
朱厚熜迟疑了许久,还是低头惭愧道:“是孤连累你了。”
李乘风心累的摇头,早知道自己就叫人去了,哪怕最后找不到,也好过想现在这样让人一锅端了。看着朱厚熜的脑瓜旋,有气无力道:“你到底是怎么被人抓住的?”
“此事说来话长,我最近几天在王府查账,查到刘力的头上,刚想派人去寻他问个清楚。结果无意间听到后院的陈姨娘找纯茵,她那里的帐其实也有些不清不楚,我就顺路去问一下。结果刚到那就觉得不对劲儿,无意中撞见刘力在那里,接着就被打晕了。”
朱厚熜现在回想起还有些后怕:“想来他们的目标本来是纯茵,还好被我撞破了,否则纯茵那么小,哪里受得了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