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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、失宠(七):才女

“陛下,都过了用午膳的时间了。现在回养心殿用膳还是…?”孙承上前来提醒。

林宣打起精神,想到陆采漪还在养心殿里,好想去看看她。只是现在她心里烦忧,况且这个点陆采漪肯定已经用过膳了,想想那还是自己一个人静静,整理下思绪吧。

便道:“就在这直接用膳吧,朕也饿了。午后回养心殿批奏折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哦对了,顺便差人告诉皇后,朕已撤回她兄弟的死刑,留后再审,叫她不必再为此事太过牵挂,安心养胎就好。”林宣吩咐道。

“是,奴才这就派人给皇后娘娘报告去!皇后娘娘知道了,肯定会很高兴的。”孙承适机奉承道。他这几天可算看明白了,皇上态度变了,不仅是对朝中陆氏一族变了,最重要的是对陆皇后也变了,变得几乎快和她当太子时一样了。

孙承倒是乐意看到这种变化,谁叫他还在东宫时皇后娘娘就待他很好了呢?他一直觉得陆皇后是大好人,他也一直记挂着她的恩情。

养心殿内殿。

“啊!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!”刚听完林宣关于陆氏兄弟捎来的口信,灵儿就止不住欢喜地说。

她望着陆采漪高兴地说:“皇后娘娘此刻心中也定是欢喜得紧吧!”

陆采漪端坐在膳房椅子上,面上虽没有太大的变化,但惊喜与舒心都从眼里蔓延到了眼角。她嘴角噙着笑意,心里默默念了一句那个名字:“良木…”

灵儿问传话的小太监:“诶?陛下呢?刚从大狱回来定还没用午膳,怎么还不见陛下来膳房?”她可是陪皇后一直在这膳房等着,过了时辰都还没用膳呢!

小太监恭敬道:“陛下刚回宫便去文渊阁见了求见的杨大学士,结束后就决定在文渊阁用膳了。皇上特意叮嘱皇后娘娘,再不要为您兄弟的事情太过操心,安心养胎为好。”

灵儿委屈道:“在文渊阁用膳?那地方怎么好用膳?明明离得不远,陛下都不愿意回养心殿膳房来?”

“灵儿,不要说了。”陆采漪出声阻止,但心里却难掩失落。后宫人多眼杂,自己这传出来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别人的把柄。

待小太监退下,她心里咀嚼了一遍刚刚听到的话。文渊阁,杨大学士,那就是杨晋。杨晋么…

想起这个名字,她心里一沉。

林宣这边还深陷苦恼当中。她思虑着杨晋的话,想着该怎么来反驳他。驳不倒杨晋,就驳不倒他背后的一批朝臣,也没法让天下人理解自己这般出尔反尔的举动。

心里烦忧,连昨天自己吃得赞不绝口的御膳,都觉得没那么香了。

唉!谁能帮帮朕出出主意啊!林宣在内心中仰天长叹。

系统007听到她这崩溃的心声,立刻逮住机会加以嘲讽:“哟,这么快就遇到挫折啦?这才刚开始呢。”

林宣听完不爽,辩解道:“这陆氏一案可是大案,任谁碰到都棘手!”

“况且,朕是孤家寡人一个。原主重用的朝臣可都是和那杨晋同声同气的,也没人给朕参谋参谋。”想起自己的处境,林宣感到更不爽了。

系统007嗤笑一声:“谁说没人给你参谋参谋了?”

“嗯?”林宣疑惑:“谁?难不成…你说你自己?!那可拉倒吧,光听声音就知道你肯定不聪明!”

“你!”007气得鼻子都要歪了:“宿主林宣,本系统好心提醒你你还骂我!”

戏弄了下007,林宣心情稍微变好:“行了,别废话了,有话快说。”

“你真是笨蛋。能帮你的人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。你只看得见朝中大臣,却忘了身边就有个真正的厉害人物。”

林宣疑惑了一会,突然一拍脑袋:“哦!你说得难道是...陆采漪!”

“对啊。”007洋洋得意:“你可不要忘了,陆采漪嫁给你之前是什么名号。那可是全天下叹服的「倾世才女」!”

是的,让陆采漪闻名天下的可不是她丞相嫡女的身份,而是她那罕见的才华。陆采漪三岁读诗,七岁成赋,十一岁随父赈灾郑州,十二岁回京便上疏改良版“平粜法”并建议皇帝建立起灾情应急机制来,被采纳,震惊天下。此后,她一直为父亲出谋划策,深受家中兄长宠爱,更是随在边境任职的长兄陆云泽一同领略过边境风光。如此种种,皆证明了陆采漪实在是一个传奇女子。

只是这样的传奇女子嫁给了她…似乎对方好吃亏。

“你知道就好!”听到她心里想法的007赶忙大喊:“你那时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太子,她嫁给你,严格意义上来讲,可以称之为「下嫁」。”

“你说得对,我只把她当成要保护要宠着的爱人,却忘了她本身就如此的不凡。”林宣检讨着自己,也更加认定自己真是捡了个宝贝,一定要好好珍惜!!

不过自己也不急着找她,让皇后多休息会儿,自己得抓紧时间处理处理那小山堆似的奏折。如果不出所料,该都是如同中午杨晋那般质问的奏章吧。

日落西山,画贵妃呼延真的栖玉殿里仍旧是热络非凡。

五六个妃嫔聚在一起,底下的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地伺候左右。今天这场聚会格外剑拔弩张,谁叫这群妃嫔们都气势汹汹。

而她们议论的话题只有一个,便是陆采漪。

每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终于骂够了她,呼延真刚刚一直坐在主位上淡定地喝着茶,边竖着耳朵高兴地听着对陆采漪的尖酸咒骂。

陈贵人将脸转向她,一脸委屈道:“呼延姐姐,我们这就您位份最高,您可不能看着那陆采漪又狐媚陛下,独占了陛下的宠爱去!”

“是啊是啊——”一片叽叽喳喳地附和之音。

来这的都是有位份的,进宫时间也不短了,她们可都没忘记皇上刚登基那会儿是如何冷落后宫,几乎只去陆皇后一人那过夜。不过好在陛下及时醒悟,过了不久也便开始召见各妃嫔侍寝了。

呼延真将茶杯交给一边候着的侍女冷香,不紧不慢地说:“位份高又如何?我的话皇上未必能听得进去几句。倒是杨昭仪,平日里最得皇上的宠,妹妹说话定是比姐姐要有用得多。”

说罢,目光扫过人群,定格在宫殿角落里的一位妃嫔,她也是殿里刚刚发言最少的那位。

杨昭仪即杨挚欢,本来一直在人群角落,忽然被画贵妃点名,便起身施施然一行礼:“贵妃姐姐谬赞。在皇上心里,姐姐自然是要比妹妹分量重多了的,要不然也就不会封姐姐为「贵妃」。妹妹福薄,怎能与姐姐相提并论?”

她柳眉凤眼,如弱风拂柳,面上自有一种柔弱病态之美。仔细看来,眉眼间竟与皇后陆采漪有几分相像。

这时其他妃嫔也趁机恭维:“画贵妃实在是太过自谦,谁不知道您在皇上心中分量?怕是姐妹几个加在一起都不及!况且姐姐福泽深厚,进宫短短一年便生了皇上的长子,姐姐在宫中的地位真的是无人能及!”

画贵妃微微勾起嘴角:“各位妹妹真是抬举我了。说回陆皇后,你们可知皇上今早去了大狱,亲自将陆氏三兄弟免了死罪,说要重申此案。”

“什么!”台下妃嫔除了杨挚欢各个嗔目结舌。

安嫔惊慌道:“陛下怎么突然改了主意?那陆采漪背后的势力岂不是要死灰复燃?”她自己本是小吏家庭出身,面对陆氏那样强大的家族是大气不敢出一下,直到陆家倒台,她才敢明目张胆地踩皇后两脚。

“这,这定是那陆采漪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!这妖精,竟连后宫不可干政的祖训都敢破坏!真是目无王法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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