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赵王国王都城邯郸,赵雅长公主却突然有些忧愁,似乎心事多了起来。
作为赵雅长公主的贴身侍女,佚蛱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一点,她想,赵雅长公主大概是因为赵括的原因,所以才变得如此吧,只不过她却不知道具体的原因。
而且她又观察赵括,竟然发现赵括也没有了一开始显得精神充足的样子,总是在望着一个方向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因此她主动叫了一声:“那小子,你在瞎想些什么呢!”
赵括看了她一眼,没有理会她的调侃,不过也不再去出神的盯着一个方向看。
在他的身边,他的那匹马领着赵雅长公主与佚蛱的马,仿佛一个队长一般带着它们,而不用赵括牵引,它们都老老实实的跟在赵括的身后,这倒让一些恰巧见到的赵国人啧啧称奇。
至于赵雅长公主与佚蛱,则早已习惯了这一幕,她们发现自己的马似乎很顺从赵括的马,由赵括的马带领,也不容易让她们的马乱跑,因此不用时刻牵在手中。
佚蛱不习惯这种安静的气氛,她越来越觉察到不对劲儿。
她与赵雅长公主的关系颇好,不然之前也不敢当着赵雅长公主的面,就直接对赵括动手,说是两个人一同长大,也不为过。如今两个人的关系,倒不像是主仆,更像是一对要好的朋友。
她不禁对赵雅长公主问道:“赵雅公主,你是有何心事吗?”
赵雅长叹息了一声,对她说道:“此次秦军来犯,明显是要灭我赵国,王兄必定为此事殚精竭虑,无暇顾及我的婚姻事情,原本我与赵括,准备在赵括晋升到万夫长之前,便成亲,只不过没有想到,因为攻打燕国的事情,一拖再拖。”
“如今,我们回到邯郸都城,王兄必定因为与秦国交战之事,我们成亲的日子必定会再拖,不知道那个日子何时会到。也许,也许我永远都等不到了吧。”赵雅长公主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。
赵国虽有蛮赵之名,但真正实力,虽然强于东方另外五国,却比秦国弱了一线。本来,她和田单,想通过攻燕,掠夺大量土地、物资和人员;而王兄赵孝成王同意接受韩国献出的十余城,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。
可是,秦国就像知道赵国的打算一样,同样向临近的韩、魏、楚三大诸侯国,尤其是韩国,侵占了不少土地、物资和人员。
赵国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,又迅速的被秦国,给重新拉开了。赵国,面临着巨大的压力。这一国运之战,似乎天平,倒向了强秦这一边。
不过,她不想把这种负面情绪带给赵括,所以,这种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和赵括提起过。
佚蛱勉强一笑,她被赵雅的担忧给感染到了,心头也是有些沉重。
不过,她还是对赵雅安慰道:“赵雅公主不必担心,你担忧的那些,是不可能成为现实的。秦军来犯,我们剿灭秦军便是,他们来犯我赵国,物资补剂路途遥远,兵多疲惫,就算派出再多的兵丁又如何?更何况如今我赵国国力如此强盛,名将多多。它秦国再强,又怎么可能会任由被他们……欺负。”
“灭国”两个字,佚蛱没敢说出来,而用了“欺负”来代替。
她不敢说,也不敢想。
如此沉重的话题,关乎到她赵国一代人的生死存亡,想想便觉得可怕。
不过,佚蛱这话虽然只是她一家之言,却也很有道理。这大周王朝七大诸侯国,强秦好像是男家长,蛮赵好像是女家长,而剩下的诸侯国,甚至大周王朝本身,都是幼小的孩子。现在的情况就是,哪位家长获胜了,这些幼小的孩子,就全部归到这位家长旗下了。
但跟家长不同的是,失败的一方,会亡国。
其实,佚蛱仔细想来,还是留在赵雅长公主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来得更轻松,前些年她的心智还不怎么成熟的时候,她总觉得自己的命不如赵雅的好,自己出身低微,和赵雅长公主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不过,当她随同赵雅出征时才知道,赵雅虽然一出生就条件优沃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但她的生活,不比自己轻松,她也并不想要过赵雅长公主的那种生活方式。
因此,她有点庆幸,自己只是赵雅身边的一个侍女兼侍卫。
或许,等到此次秦军来犯结束后,她会试着按照赵括所说,接触一下男人吧,那种感觉让她恐惧,却又好奇。
“何况,现在你们已经在一起了,有没有名分,不也没什么区别吗?”佚蛱再次安慰赵雅道。
赵雅怔了怔,随即点了点头:“你说的对,是我没有想通。在这大争之世,我不该计较这些细节的。”
说完,她忍不住看了不远处的赵括一眼,不过当她发现赵括一直保持沉默,并且似乎在想一些事情的时候,不禁再次愣住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