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卖粮食的人去了许久也不见返回,于是司徒浪仁又派人进城去催,哪知派出去的人,竟也一去不归了。两波人马都没回来,这不符合常理,司徒浪仁预感不妙,此郡距离魏都建康城只有两百里,莫非是魏国公使怪?
想到此节,索性粮也不卖了,即令开船。
同时,令士兵们戒备,看住两岸的动静。
然而船行不到五里,让一艘横在河道当中的大船拦住了去路。
那艘船也有士兵值岗,并且挂着幡旗,旗子上写着“魏”字。
司徒浪仁将船停在湖心,站在甲板上平目遥望,只见对面船上也有个男子正眺目看着他。两人隔水相望,稍作对视,对面船上的男子就问了:“敢问阁下可是司徒将军?”
司徒浪仁道:“不错,本将就是司徒浪仁。”
那男子笑道:“将军,魏冉在此鞠礼了。”
司徒浪仁听他自称魏冉,不由怔了一下。
魏冉即是魏国公,当今之世,谁不知晓。
事实上,他早料到船到魏境,必起波澜。
他一直猜想挑起事端的必是魏室的某位宗亲,只是没想到竟是魏国公亲自驾临。此刻对峙,司徒浪仁定定心神,提高嗓门朗声问话:“本将奉天子诏送长公主出嫁,不知魏国公为何拦我去路?”
魏冉说道:“将军此言谬矣,长公主出嫁,经由我境,本公理应迎驾,又怎敢设卡阻拦呢。还有,前天本公收到亲家来信,说内子和犬子搭乘送嫁官船回国了,所以本公此来也是为了迎接家眷,更是为了答谢将军的收容之恩,内子患有旧疾,一路上怕是给将军添了不少麻烦。对了,说了半天,内子和犬子为何不见啊?”
这话看似漂亮,实际暴露了魏冉的真实意图。
眼下的形势再明白不过了,司徒浪仁岂能不懂。
先前派去购粮的人一去不归,必是魏冉搞的鬼。
看来魏冉八成是知道了魏国太母子被擒一事了。
所以他才会劫掳购粮之人,以此作为警告。
简而言之,魏冉搞这么多花样,最后横船拦路,归根结底就是“放人”两个字,他要在不激怒司徒浪仁的同时,让司徒浪仁看清形势,乖乖的放人。
司徒浪仁轻哼两声:“魏国公真是有心。”
魏冉打了几声哈哈:“本公迎驾,岂能无心。先前听人报说,将军的船队已经到了永定郡,像是派了不少人进城采购食粮,本公觉得不妥,就把他们请来了这里。不是本公故弄玄虚,实在是出于对长公主和将军的一片恭敬之心,将军口衔圣旨,既是到了我魏国,又怎么能够让你费心费钱呢。”
说到这儿,把手一扬。
身旁士兵立时将甲板上的一块布料掀将开来。
原来甲板之上,布料之内全是酒坛子和食料。
先前派去购粮的十几人也让士兵们带了出来。
魏冉引手身后酒食,继续笑道:“这些是本公为将军和长公主预备的,小小意思,不成敬意,还请将军把船靠过来,一来嘛叫人把酒食搬运过去,这二来嘛也好让本公接回家眷。”
“好,我这就靠过来,魏国公稍待。”
司徒浪仁把身一转,离开了魏冉的视线。
而后,双手抱胸,咬动拇指兜起步子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