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仕骁摇头:“我,我下不去手。”
魏无极道:“你可想清楚了,国子监你回不去了,我有意亲自传你功法,可你若迟疑不决,久不断情,那我也不必浪费时间教你什么了,你我就此告别。”
魏仕骁跪着:“恕仕骁不能从命。”
“朽木不可雕也,我们走!”
魏无极大袖一挥,负气而去。
黄龙紧跟在后,也飘然去远。
魏大熏割舍不下魏仕骁,久劝无果,只得一步一回头的走了。
……
魏仕骁仍然跪着,思绪麻木,放佛瞬间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。
什么都没了,国没了,家没了,进修之地也没了,如今先祖和兄长也弃他而去,他一夜之间沦为弃子,世间最惨之事莫不如是。齐宛柔搀他起身,他却负伤前行,不说话,僵硬的往前走着。
齐宛柔默默的跟着魏仕骁,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?
魏仕骁刚才的举动着实令她感动,她心境激荡着。
原本追来是要质问魏仕骁的,此刻她已找到答案。
走一会儿,齐宛柔劝他歇步,魏仕骁却充耳不闻。
齐宛柔没法,只好一直漫无目的的陪着他往前走。
到天亮时分,也不知走了多少里地,魏仕骁忽然口喷鲜血一头栽倒。
齐宛柔近前搀扶,发现他伤势颇重,加上一夜劳累,已经昏迷。于是背起魏仕骁,寻一山洞,催功帮他疗伤。等魏仕骁伤情稍好,醒转过来,她捕了一只野味,剥皮除脏,生火烤熟,拿去给魏仕骁吃。
魏仕骁闭上眼睛,不肯理人。
齐宛柔道:“你不理我,为什么又要救我?魏无极弃你而去,你就自暴自弃了是么?好,既然你这么难受,你干脆杀了我好了,或许魏无极说的对,是我误了你,你应该砍断情念,你若因此杀我,我绝不怪你。来,你起来,杀我吧,提着我的人头去见你先祖。”
魏仕骁麻木着,依旧不说话。
齐宛柔提袖沾泪:“你知不知道,你这样,我很难受。”
魏仕骁无动于衷,脸露厌烦,从嘴里蹦出一字:“滚!”
齐宛柔脑子轰鸣,心如针扎,他……他居然叫我滚?
魏仕骁索性爬起,钻出山洞,像行尸似的继续北上。
齐宛柔不知该怎么办了,只能远远跟着,不忍弃他。
哪知魏仕骁这一走就是半月,困了睡山,醒了又走。他不洗脸,不冲凉,鞋子破了,就赤脚上路,破衣烂衫的像个叫花子。有时饿了见啥吃啥,不挑食,比猪还要好养活;有时经过农家,掏取猪食填补肚皮,可谓自暴自弃凄惨到了极点。
齐宛柔看着,好生难受。
这半月曾数次现身,都被魏仕骁一个凶神恶煞的“滚”字骂走。
如此辗转半月,两人一先一后竟是穿山越岭,来到了魏国境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