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宛柔却道:“来来去去好几天,别去了。”
“衣被总该置办,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。”
“你就是置办好了,咱们也用不了几天。”
“这话怎么讲?居家过日子不都这样吗?”
“我的意思是说,这儿咱们待不久。”齐宛柔觉得魏仕骁心态好了,是时候劝邀他入齐了,于是笑笑,又道:“仕骁哥,待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,你跟我回齐国吧,到时候我叫我爹为我们做主,咱们……咱们……。”
这话像根毒刺,扎得魏仕骁的心不禁一疼。
以他现在的身份,去齐国等于是自取其辱。
届时,别说齐国公不会给他好脸色看。
他和齐宛柔的这段感情也会因此告吹。
“你怎么忽然说起这话,这里山水秀丽,哪里比不上齐国?是你说的,你说做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,既然做个普通人很好,干嘛还要回齐国,难道你后悔了,你后悔留下来陪我了吗?”
“我是说过,可这是两码事啊。”
“要回你自己回,我不跟你走。”
“咱们俩的事该由我爹做主,你不肯跟我回齐国,那……那咱们就这样住在一起多不合适。我不是逼你,你要不愿意住在齐国,等成了亲,你想回到这里,我会陪你。”
这话说的倒也有理,齐国公尚在,齐宛柔成亲焉能不求助父母操办。
她们若是私自成亲,岂不成了私奔,让齐宛柔不认父母,不太现实。
魏仕骁哑了半晌,无言以对,说道:“你让我考虑考虑。”
说完,沿着山涧小路上了山,站在山顶眺望着魏国山色。
他没有考虑好,但心放佛被迫去远,他舍不得魏国的一草一木。想到去了齐国,齐国公如果甩脸子,他该如何应对,难道要哈腰陪笑,接受屈辱吗?尽管他是罪臣之子,可也有自尊,这样的屈辱绝不能忍受。
心静下来,忽然觉得自己和齐宛柔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他是罪臣之子,且被国子监所弃,他是活在地狱里。
而齐宛柔是齐国郡主,应该高高在上,活在云端里。
他发觉自己错了,不应该拿齐宛柔当做救命的稻草,更不应该对她抱有幻想。他明白,齐宛柔纵然对他有情,但亲情难割,她迟早会回齐国。
想到此节,深吸一口气,朝山弯里的屋宇苦笑
既非两个世界的人,晚断不如早断,何必强求。
当下不告而别,漫无目的的来到邻近的村子。
这村中百姓几乎逃光,还剩二三十个老人家。
大战过后,必有瘟疫,老人家们染了疾病。
幸好,村子里来了个老和尚,施法救人。
魏仕骁远远看着,只见那老和尚摸头灌顶,病人顷刻痊愈。魏仕骁惊了一下,这是哪门子的功法,这样也能治病?他忍不住走到近前,细细打量那个老和尚,只见那和尚额点朱砂痣,两耳垂双肩,其形象与须弥有七分想象,但面貌要比须弥慈祥许多。
他跟那和尚鞠了一躬:“多谢大师救我百姓,不知大师怎么称呼?”
那和尚打起佛手,呵呵慈笑:“老僧法号定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