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道飞轮呼啸而起,狠狠切过上空的大佛金身,一阵激荡,异象消弭。
两个鬼道高手目光一转,见苏昭业夫妇已相距甚远,便腾空而起,脚踩飞轮,追杀而去。
韦落的身影忽然出现,身躯伟岸,雄浑壮阔,威能滔滔,口讼深奥晦涩口诀,神文出口,道印如轮,逡巡飞旋。
两个鬼道高手陡然止步,缓缓仰首望去,一动不动。
看了许久,两个鬼道高手还是不曾动弹,直到韦落的身影消散,两个鬼道高手才缓缓退去,竟也不另觅敌手了。
躲在不远处的韦落满脸疑惑,他施展这等障眼法,不过是稍稍震慑两个鬼道高手,给苏昭业夫妇脱身争取时间,却万万料不到能拖延至此。
那两个鬼道高手连动都不动一下,着实令人费解。
饶是韦落是一个人精,此刻也满脑子浆糊,想不通想不通。
他突然心生警兆,踏步飞退,一只庞大地鼠轰然而起,张口对着韦落便是一口黑沙吐出,一时间,黑沙呼啸,将韦落吞噬掉。
两个鬼道高手突然又脚踩飞轮而至,随后撤去飞轮,脚踩地鼠后背,指挥着向南离洲修士杀去。
地鼠又蹦又跳,显得非常暴躁,口吐人言道:“两个鬼东西!鼠爷不是你们坐骑!快滚开!”
“死老鼠,我们联手杀敌,便有奇效!”鬼道高手中的一人沉声道。
“鬼东西!”地鼠骂了一声,浑身抖动,化作人形,贼眉鼠目,犹如歪瓜裂枣,双足一踩,飞速向韦落冲杀而去。
两个鬼道高手对视一眼,跟在了地鼠后面。
地鼠追着韦落到处跑,韦落跑来跑去,直至南离洲大修士出手阻拦。
苏昭业夫妇逃过一劫,正是心有余悸,稍作休整,便又有妖怪杀来,激斗不休。
相比于两个鬼道高手,如今的对手却是轻松多了。
“昭业,那两个鬼道高手似乎对我们极为了解,这是为何?”
周丝蝉内心疑惑,如今分出心神来,便传音跟苏昭业言语。
“我也不知,不过那二人有些熟悉感,莫不是我宗门奸细?”苏昭业沉声答道。
周丝蝉道:“他们二人联手,让我联想到了两人。”
“哪两人?”
周丝蝉便默然,良久才道:“韦起玄夫妇。”
“我们亲眼所见,韦起玄夫妇魂飞魄散,命魂玉牌也碎了,不可能是他们。”苏昭业断然道。
“可为何韦落一阻拦,他们便不动手了?”
“或许是被韦落的障眼法所慑。”
“不可能!大佛金身,他们片刻看破,韦落的假法相又如何?”周丝蝉心潮起伏,心绪激荡,剑光突然凌厉三分,“魔教也有神通广大之人,帮韦起玄夫妇聚敛魂魄并非不可能。”
苏昭业道:“如此神通手段,仙域境都未必能做到,妖魔一方何必如此大费周章?”
“倘若韦落出身有问题,乃是大魔头转世呢?”
“……”
苏昭业一时丧失言语能力,出剑也出现了纰漏,被对手窥觑破绽,一股阴风吹来,切开苏昭业一片衣角,并疯狂反扑。
韦落突然奋起,惊才绝艳,引起了高层注意,已有宗门高层探查过,未曾发现夺舍痕迹,都接受了韦落大彻大悟的事实。
如今周丝蝉通过一些虚无缥缈的痕迹即推断韦落转世便有问题,令人心惊。
“妖魔无孔不入,不得不防!”周丝蝉沉声道。
“说不通,韦落杀妖除魔尽心竭力,韦起玄夫妇如我们一般,跟妖魔血斗半生,即便化作鬼灵,如此清醒,不可能对我们出手。”
“世间,又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?”
“莫要多想,韦落而今也是救了我们,往后看着便是,日久见人心,他再如何妖孽,要步入金丹也要十年八年,在此之前,毫无威胁,我们好好看着。”
周丝蝉便沉下心来,有些念头却挥之不去,迷雾重重,拨云见雾,许多推测道出,几乎不经思考,可推敲起来,她自己都吓了一跳,觉得匪夷所思,不敢断定。
曾经便有南离洲修士被妖魔收去了魂魄,炼成了鬼道高手,有临阵倒戈的,有杀人如麻的,后来干脆炼成丧失心智、残存一丝智慧的鬼物,但这种鬼物本质灵魂尚存,命魂玉牌不会碎掉,战斗力也弱。
战场某处,一位南离洲修士被一只头顶牛角的大妖打得抱头鼠窜,一路奔逃,竟往韦落的方向奔去,片刻功夫,便接近了韦落。
韦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,远远避让,那南离洲修士却也随之腾挪,距韦落越来越近。
韦落心惊肉跳,又施展障眼法避退,可他如今所在区域,是低境修士对决之地,人员较为密集,障眼法在混战之中便是处于混乱能量之地,难以维持,很快就破去。
无奈之下,韦落便往金丹境战圈奔去。
便在这时,那南离洲修士遭受猛烈冲击,犹如流星坠落,向韦落轰然而去。
韦落人剑合一杀出一段距离,那南离洲修士落下,沙土滚滚,韦落遭受冲击,犹如风卷残云,远远抛飞。
突然间,地面冲起一只大头鬼,手持鬼头大刀,呼啸着向韦落斩去,疯狂可怖。
韦落身躯一荡,宛若游龙翻身,一手印诀推向大头鬼,却是佛门金刚印,从鬼头大刀一侧呼啸而过,打在大头鬼身上,将大头鬼打得当场崩解。
下一瞬,一股诡秘力量袭来,缠绕韦落身躯,无孔不入的渗透起来。
韦落身躯电光闪耀,突然急坠而下。
那击飞某位南离洲修士的牛角妖怪忽然侧头看向韦落,扬起手掌往韦落所在一刀斩去,一股浩荡刀气呼啸而出,破空而去,而后举起叉子又向那南离洲修士杀去。
一只小鬼突然从地面跳出,撞向刀气,噗嗤一声,刀气微微一滞,韦落剑走游龙,避开刀气切斩,一道偌大沟壑斩出,尘土飞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