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觉都不让睡。”</p>
随后身形缓缓消散，只留下一声余韵袅袅的叹息。</p>
财神爷与白衣玉帝对视一眼，尽在不言。</p>
“陛下，您觉得长寿到底去了何处？”</p>
“吾也不知，”玉帝沉吟几声，“但可以确定的是，他此时应是在三界之外，并未进入这片天地。”</p>
赵公明奇道：“天外有什么能让人放松的地方吗？”</p>
“大概，只是去透透气吧。”</p>
“应该是，”赵公明缓缓摇头，“像长寿这般做事周密之人，应当是此前判断自己能准时回返，不然不会留下信儿。</p>
若非进入混沌海深处，怕也不会错过时间。”</p>
玉帝缓缓点头，两道身影也各自消散不见。</p>
待他们走后，神像脚后转出一道身影，身着浅蓝长裙、身段纤柔温雅，正是云霄仙子。</p>
云霄妙目中流转少许思索目光，待身旁升起一缕缕流光，灵娥再次现身，两人又是一阵嘀咕。</p>
“姐姐，可探听到了什么？”</p>
云霄温柔地摇摇头，轻声道：“并未，莫要太过担心，多等些时日便是。”</p>
言罢，云霄又道：“他虽是你我夫君，却也不能整日守着你我，应当是有什么要事，待他回来再解释就是了。”</p>
“这不是担心他吗，”灵娥目中满是忧虑，“大道都没了，就一颗金丹，出门都不肯多带几件至宝，最起码把道庭带上呀。</p>
师兄变了。</p>
太不稳健了！”</p>
云霄：……</p>
这家，真难。</p>
……</p>
“多久了？”</p>
一片迷蒙的天地间，那盘坐在天地正中心的灰袍青年，问出了这般话语。</p>
就听一声钟响，这片天地四周出现了一缕缕浅白色流光，宛若天地之壁垒，给这看似无尽的世界套上了有限的枷锁。</p>
仔细辨认，却是东皇钟的钟壁。</p>
“哎呀！”</p>
伴着轻呼声，有道身影转着圈出现在李长寿面前，身形虽有些虚淡，但也因此有了一种别样的美感。</p>
自是钟姐。</p>
她做了个吐舌尖的动作：“好像玄都城那边过去四个月了，内外岁月流速差距太大，我一时间没能做出反应。”</p>
“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卖萌，”李长寿摇头道了句，任钟姐不断翻白眼，已将目光挪向下方。</p>
他做了个拨手的动作，两缕自太极图借来的阴阳道韵散开，下方云雾自行消融，显露出了一幅宛若十八层地狱的画卷。</p>
铺满灰烬的大地上漂浮着无边黑气，一只只兽影在黑气中匍匐、吐纳，却根本无法计算其数量。</p>
而这还只是第一层；</p>
自第一层向下，灰烬化作跳动的火焰和玄冰，各处闪耀着紫红色的雷霆，若是在一望无际的‘平原’中看到了一片阴影，那或许是一座骨山，或是一汪血泉。</p>
这里是九污泉，真正的九污泉。</p>
当初鸿钧与他博弈时，曾因李长寿借九污泉威胁，用‘置换’的办法，将九污泉搬到了混沌海深处。</p>
因与九污泉对应的功德之力，已与洪荒世界相融，这里虽离洪荒稍远，但天长地久之后，也会成洪荒隐患。</p>
防患于未然，李长寿自是率先对它出手了。</p>
还顺便废物利用，将九污泉之力具象化，凝成了这般恶之国。</p>
李长寿仔细感应了下，满意地点了点头。</p>
钟姐抱着胳膊，纳闷道：“你做这些东西做什么？天庭一次讨伐也就没了。”</p>
“它们是引子罢了，”李长寿微微摇头，笑道，“你赋予了此地岁月，此地自混沌之内成型，而当它有了完整的大道结构，在这些生灵的作用下，能在混沌海中维持一段时日。</p>
我已将它们纳入了洪荒天地，太极图也已开启了一条最初的通路。</p>
这条通路会隐藏在洪荒天地外围，如此就能让这里成为洪荒天地的延伸。”</p>
钟姐眨眨眼：“你真决定了？如此怕是会沾染许多骂名。”</p>
“万物有阴阳，洪荒也是如此，”李长寿道，“在很多时候，个体的意义与集体等同，因为个体是集体的组成部分。</p>
但一个无限膨胀的集体，终究会自我坍塌。</p>
而且，你忘了我们如何寻来的此地？”</p>
“跟随生灵之恶欲……”</p>
“不错，此地离着洪荒虽远，却一直在汇聚生灵之恶欲，若此地失控，洪荒也难免被吞噬。”</p>
李长寿看向下方的这些黑影。</p>
“让天庭知道还有敌人，让天兵天将保持足够的进取心，也给不甘寂寞的生灵一个建功立业之地。</p>
虽然牺牲在所难免，但我禁锢了这些恶念化身的神魂。</p>
在这件事上，是短痛不如长痛，如此总体来看的牺牲反倒会小很多。</p>
必须把此地之力控制在一个稳定的程度。”</p>
钟姐缓缓点头。</p>
李长寿掌心出现了阴阳双鱼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，扣在掌心。</p>
稳一手。</p>
“等我去问询老师，与玉帝陛下商量了再做决定。”</p>
于是，三十年后。</p>
洪荒天地边缘开始出现一小撮一小撮的混沌黑兽。</p>
最初时，没有人对这个消息感兴趣，没有炼气士把这个当做一场灾难。</p>
到后来，边缘的小千世界开始出现这些黑兽之影……也没有炼气士将这当做什么大事，毕竟混沌海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。</p>
直到，昆仑山那常年不停的仙宴上，一位资历颇老的广口瓶、呸，老神仙酒后失言，说出了一条上古隐秘……</p>
“黑兽体内有玄晶，可炼上等仙宝，也可提升成丹之效。”</p>
道道流光朝天外飞射，炼气士们饱含热情去护卫这片生存的天地，第一批抵达洪荒的黑兽尚未来得及泛滥，已进了观览园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