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何堂部!”张书堂转身对着何如宠拱手,解释道:“世子一家被囚禁已经十六年了,在最初的两三年里,世子一家的衣食尚有人送去,待唐王妃魏氏仙逝之后,没有多久,尚衣司就断了世子的吃穿用度。
这十多年来,一直都是下官等几家为世子父子提供的衣食。”
何如宠继续道:“你言五王子朱器墭毒害世子,可有证据?”
张书堂道:“那是今年四月初三日,下官照例给世子送去吃食,却是见到自从下官继承职位的这两年时间内,从来不曾去过囚禁世子的临渊阁探望的五王子,竟然破天荒的亲自带着酒食看望世子。
下官当时心中存疑,便用剩下的吃食喂了王府里的一只鹦鹉。”
“然后呢?”已经晋了太傅的韩爌追问道。
张书堂摇头哀叹:“下官将吃食喂了鹦鹉之后,不多时,那鹦鹉就毒发身亡!”
崇祯怒道:“你这厮胆敢撒谎!”
张书堂一楞,赶紧跪地:“臣不曾说了半句假话!”
崇祯怒道:“朕问你,世子朱器塽是五月病亡的,你却言四月初三就毒死了鹦鹉,难道世子还能在中毒后,没有郎中解毒的情况下,活了一个多月吗?”
张书堂再楞,人和畜生的抗毒量不一样,这是很简单的常识啊!
为何皇帝陛下不知道呢?
他却是不知道,崇祯的情况,和世子之子朱聿键很像,两人都是不通常识的人。
众臣也是愣住了,他们还没有想到这个毛病呢!
如此看来,这厮前后言语漏洞百出,看来却是要好好的审一审了!
张书堂眨眨眼,疑惑道:“陛下,人与畜生体量有差别,自身能抗衡的毒素多少,自然也不一样!
就算同是会说话的鹦鹉,若是八哥,则更加抗毒一点,但是鹦鹉的抗毒量实在是太小,因此,一点毒素,就足以致命了!”
“陛下若是不信,只管问问军中将士,只要是基层小兵,冬日里捉过鸟雀的,都明白这个道理!”
崇祯一楞,皱着眉头吩咐王承恩几句。
王承恩匆匆跑了出去,去询问值守的锦衣卫去了,不一会他又返回,在崇祯耳边嘀咕几句。
崇祯看着张书堂,眉头却是紧紧的皱着,思虑一番还是开口道:“起来吧!”
“谢陛下!”张书堂起身,恭立在一侧,等待众人的询问。
崇祯再次道:“你声言五王子派人追杀你,可有人证?”
张书堂道:“陛下,五王子追杀微臣,一共有两次,第一次微臣侥幸未死,第二次,实际上并非是追杀微臣,而是微臣将此事告知陈德州陈大人之后,五王子竟然派人追杀陈大人,被微臣带人救下。”
他见崇祯眉头始终不曾解开,一副疑虑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量,遂再次开口道:“陛下,请准许微臣脱去外衣!”
崇祯摆摆手,准备看他闹什么幺蛾子。
张书堂解开腰带,将官袍脱下,又解下里面的中衣,将上身赤裸了出来。
众人大惊,只见张书堂的身上纵横交错着十数道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