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妈妈早死啦。”
洪七公“啊”了一声,道:
“你将来和这傻小子洞房花烛夜时,总会懂得了。”
黄蓉红了脸,撅起小嘴道:
“你不说算啦。”
这时才明白这是羞耻之事,又问:
“你撞见粱老怪正在干这坏事,后来怎样?”
洪七公见她不追问那件事,如释重负,呼了一口气道:
“那我自然要管,这家伙给我拿住了,狠狠打了一顿,拔下了他满头自发,逼着他把那些姑娘们送还家去,还要他立下重誓,以后不得再有这等恶行,要是再被我撞见,叫他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。听说这些年来他倒也没敢再犯,是以今日饶了他性命。他奶奶的,他的头发长起了没有?”
黄蓉“咯咯”笑道:
“又长起啦,满头头发硬生生给你拔个干净,可真够他痛的了。”
众人笑了一会儿,洪七公又向韩小莹道:
“你这女娃儿功夫也很了得啊,是这小子教你的么?”
以洪七公的眼界说“了得”,那自然是相当“了得”了,韩小莹却羞的满面通红,她误以为自己一身浑厚内力来自吴翟的“双修之法”,这又怎能说得出口?
吴翟接口道:
“七公,这是内子越女剑韩小莹,江南七怪排行第七。”
洪七公愕然道:
“江南七怪,我见过柯镇恶啊,他武功也寻常的很呐,莫非你们这排行是按年纪大小算的?”
黄蓉嘻嘻笑道:
“七公,江南七怪的名号很奇怪的,你看他的诨号是笑弥勒,而他哪里有弥勒佛的样子!”
吴翟这些年练《易筋经》,身形早已大变,此时虽仍魁梧健硕,但已不见半分肥肉,乃是雄赳赳一个昂藏大汉。
洪七公道:
“原来你是笑弥勒张阿生,如此说来,你们这江南七怪虽隐于市井,却当真是藏龙卧虎啊!”
他却不知,除了吴翟和韩小莹,其他五人只是一般而已。
三人边说边走,向南而行,来到一个市镇,投了客店。
黄蓉挽着韩小莹道:
“我们去买作料,你爷儿俩歇一阵子吧。”
洪七公望着黄蓉的背影,笑眯眯的道:
“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!”
吴翟愕然道:
“此话怎讲?”
洪七公道:
“你敢让黄老邪的女儿做小,不怕他打断你腿么?”
吴翟嘿嘿一笑,说道:
“下次再见,他便打不过我了,怕什么?”
洪七公哈哈大笑,指着吴翟道:
“有种!”
眯着眼靠在椅上打吨,直过了大半个时辰,黄蓉和韩小莹才买了菜蔬回来,入厨整治。
又过小半个时辰,洪七公打个呵欠,嗅了两嗅,叫道:
“香得古怪!那是甚么菜,可有点儿邪门,情形大大不对!”
伸长了脖子,不住向厨房探头探脑的张望,厨房里香气阵阵喷出,洪七公心痒难搔,黄蓉终于笑盈盈的托了一只木盘出来。
放在桌上,盘中四碗白米饭,两只酒杯,另有两大碗菜肴,只觉得甜香扑鼻,说不出的舒服受用,只见一碗是炙牛肉条,只不过香气浓郁,尚不见有何特异。
另一碗却是碧绿的清汤中浮着数十颗殷红的樱桃,又飘着六八片粉红色的花瓣,底下衬着嫩笋丁子,红白绿三色辉映,鲜艳夺目,汤中泛出荷叶的清香,想来这清汤是以荷叶熬成的了。
黄蓉在酒杯里斟了酒,放在洪七公前面,笑道:
“七公,您尝尝我的手艺儿怎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