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不完整的人体内脏也被炸得稀碎,难以形容的复杂恶臭徘徊在阵地上空,存活的士兵们不得不捂住口鼻继续战斗。
简略清点了一下,这次炮击至少造成四百人死亡。
可库斯特不这么认为,法国人在这至少有两万人,除了还在抵抗的一万多半来人和明确死亡的,剩下的可能被挫骨扬灰了吧,天空飘荡的白雾或许就是他们的尸骸。
能够有如此成就,就不得不提及身后的巨炮。
库斯特皱着眉头往后看了眼,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浑浊的夜空。前几个小时还是光辉到华丽的苍穹,现也被无尽的炮火磨成了令人生畏的深邃漆黑。
他拔出腰间的军刀,之前的黄金刀已被他折断,但那个刀只不过是礼仪罢了,实用性远不如他手中这把由极其优质的高碳钢打造的单刃正曲刀。
库斯特刚想张嘴,可突然犹豫了一下。回头环顾身后紧盯自己的士兵们,眼神中无不透露着坚毅和自信。
即使钢刀出鞘的惊人声十分恐怖,但那也是对敌人有效。纵使天色阴沉,身后士兵的士气没有丝毫被销蚀,依旧如往常高涨。
下定决心后,转回头来,紧盯新造成的宽大浮桥。他高举军刀,随后刀尖朝向对岸,大声吼道:
“胜利万岁!冲锋!”
“万岁!”
“上帝保佑!”
库斯特只说出一句话,身后一呼百应。各自喊着激昂的口号冲出阵去。
他们的速度甚至比库斯特身旁的号手都要快,还没吹响为勇士送终的号声,便踏上浮桥,鼓足劲冲向对岸。这座浮桥远比上一座要宽大,也更加平稳。
而号声吹响过后,更多的人被号召起来,那些都是离库斯特比较远的,没办法第一时间听清楚他的命令,只有当号声响起才明白。
似放松般的叹一口气,库斯特便再次回归于沉默,望远镜扣在红肿的眼眶外。
法国人一看到德军发起冲锋,随即用猛烈的子弹回应。
子弹充斥着整个战场,像是气势磅礴、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;又像是摧枯拉朽、平地而起的锋锐铁针。直直地射向浮桥上的人。
那些先冲锋的德国人的运气就很好,机枪近乎没有一个打中他们,大多都快速进入到了死角,只有那些听到号声才进攻,或是慢一步进攻的人才被打中。
“给我端了那个机枪!”
库斯特怒吼道。他的手拍击他面前的钢铁墙壁,却没感到丝毫疼痛,都被心中无法抑制的怒火所淹没。
几秒后,几声巨响,终于不再听到机枪的声音了。
库斯特松了一口气,可骤然间,天空升起红色的信号弹,照亮漆黑的夜晚。
那是事先约定好的,只要敢死队夺下堡垒,就会打出信号弹,然后直接从缺口处走出。
库斯特浑身轻松,闭上了眼睛,终于如断木一样,无力地倒在地面上。
醒来已经是次日中午,后赶来的德军连续找了一个早上,可就是看不到为他们开路的敢死队员。
他们本来还想拉他们一起开庆功宴,但殊不知这些敢死队员早都渗透入法军领土了。
看着满地的尸骸,尽显一片荒凉凄惨。只有岸边残破的壁垒和不尽的弹坑还记载着这惨烈的战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