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不答，丫鬟也不敢多问，跟着她进了内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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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家的西花园，拱形门上，篆刻着两个字：茶园。
这是西花园的名字。
进了茶园，但见处处修建得精致用心。青石板铺就的小径，两旁种满了花草。草木扶疏，鲜花盛绽，走过衣襟沾香。
花圃里种满了茶花。
丰神凛冽的白宝珠、?艳如血的胭脂莲，粉润妖娆的凤换巢，还有好些陈?不认识的，开满了院子。
不远处的亭子里，有朗朗说话声。
片刻，沈长玉上前迎陈?。
他把陈?迎到亭子里坐。
今天来的客人，约莫有十五六位。偌大的凉亭里，大家围着已经坐满了。桌上摆满了笔墨纸砚。
“陈?，陈央及。”沈长玉介绍陈?。
然后，众人都挺茫然的。
学子们之间，哪怕没有见过面，也听说过对方的才名，所以能应付着彼此称赞几句。
而陈?，连小小的名气也没有。
“央及是陈璋的胞弟。”沈长玉只得再次介绍。
大家表情有点怪异。
陈璋已经两年多没回来，除了陈氏自己人不诅咒他，外人都觉得他已经死了。如果活着，哪怕再艰难，递个音讯回来还是可以的。
大家虽然了然，彼此见礼，却偷偷打量陈?。
陈?笑笑。
诗会嘛，无非就是作诗，然后彼此吹捧一番。这种事，也不是常有的。但是沈长玉组织的话，影响力比较大。
今天来的这十几个人，并不只是望县的，还有其他地方的。
他们来得比较早，陈?居然真的是最后一个。
大家等他有些时辰了。
等了半天，等来个无名之辈，失望是难免的，有人心里就不痛快。
“我前些日子，得了株雪塔。今天就以它为题吧。”沈长玉笑着道，低声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搬花。
雪塔是茶花名，和白宝珠差不多，都是雪白的茶花。
很快，小厮就端了盆雪塔，搁置在书案的中间。
青花瓷盆，装着褐色土壤，泥土的清冽顺径而上，碧翠枝叶浓茂。风姿凛冽的白茶，层层叠叠，饱满丰饶，傲立枝头。
雪塔是很美的。
大家少不得赞美一番。
然后，纷纷交流心得，开始填词。
陈?翘着二郎腿，坐在一旁看。
他心里，是不太认同沈长玉这种行事方式的。明知陈?不会诗词，还把他这样请过来。假如在场的朋友里，谁不喜欢陈?，说话不顺，不就得罪了吗？
既然请陈?，应该是治病的。
为何不能干脆点？
这样，陈?好无聊啊。
他抓了把桌上干果里的炒瓜子，慢慢嗑着。
“陈兄，这般不疾不徐，心里已有锦绣词句了？”离陈?最近的一位学子，见大家都在苦思敏想，而陈?居然毫不上心的嗑瓜子，好奇问他。
陈?的模样，竟有几分胸有成竹。
他这样，外人看着有点狂妄。
“我？我是来玩的。”陈?道。
那位学子脸色微变。
陈?这话的意思，让那位学子误以为陈?是瞧不上他们的才学，把今天的诗会比作随意玩玩的。
来玩的
旁边几个听到了，也纷纷抬头，看了眼陈?，目光不那么友善。
陈?没看他们，只是在他们的目光之下，拉过一张纸。
“看你些写出什么惊艳之作！”有学子比较敏感，因为陈?这么一句话，就对他印象很差，心里发恨起来。
陈?拿纸，他们以为陈?要写了，三四个人居然都停下来，看着陈?。
甚至有位学子挪了几步，挪动陈?身边。
却见陈?拿了纸，并不是伏案疾书，而是缓缓退回到椅子上坐了。那张纸在他骨节分明的十指间翻飞，很快，他手里就出现一个小船型。
他拿纸折了个小船。
众人微讶，不知陈?要做什么。
陈?又伸手抓瓜子，慢慢嗑着，然后将瓜子壳仔细吐在他折得那个小船里。
他只是折个盛瓜子壳的东西而已！
“哼！”有个学子感觉被调|戏了，冷哼一声。
大家都在苦思冥想，斟酌词句，凉亭里比较安静。那位学子的一声冷哼，打断了众人的思绪，大家纷纷循声抬头。
连安静吃东西的陈?，也好奇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