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琪眯着凤眼哼哼道:“我当然不是君子”,还摆了摆手,摇晃着脑袋,醉态媚生,“我也不是公子,嗯!我是...”
后边的话还未说出口,已被赵承眸捂住了口鼻,赵承眸后背出了一身冷汗,若淳表哥得知,这其中不知要添多少困难险阻,从小到大没有胜过淳表哥,心里还真有点怵他。火然??? ?文
文琪瞪着氤氲的眼睛看向捂着自己口鼻的赵承眸,很是不满。
赵承眸对文琪道:“乖,睡觉吧,睡醒了,眸哥哥带阿琪做任何想做的事,游玩任何想玩的地方。”
文琪点了点头,脑子一歪真就睡着了。
吴孙眼中闪过鄙夷。之前虽也看出瑞王心喜这个男子,想着不过就是玩玩,这些风流对于殿下这样的身份也不不算什么的,只要主子高兴就好,谁知这个沈文琪如此不知好歹,吊着王爷,又来勾搭世子。
赵承眸对吴孙道:“你回去给表哥说,阿琪现在自己还有正事要做,嵩山山匪猖獗,等我们把嵩山的事解决后,再做打算。”
吴孙只是象征性地说了声:“可是,这...”
赵承眸也看出吴孙的动摇之意,佯怒道:“大胆,本世子说的话,你这个奴才就不听了吗?淳表哥又不是有什么生命危险,非要阿琪施针搭救。不要再用周表哥来压玉之,周表哥,可顾不上这些琐碎小事。”
吴孙顺势退出了房门,反正屋内也是个公的,如果是个母的,掳回去也就算了,还不如让某世子给办了,王爷说不定人就正常了,与其祸害自家主子,不如祸害那个世子。如此一想,竟觉得赵世子是替自己主子挡了这一劫,先回去拿世子做个挡箭牌拖一阵再说,时间一长,对某些心思或许就断了。
次日文琪似乎记得那个熟悉的小眼来过,还问赵承眸,赵承眸张口否认,只说是他喝多了。
文琪露出怀疑的眼神,不过此时心思不在这上面,也不会去深究,从施姜那里带着一千府兵向新兴县而去。施林也回武志县复命去了...
十月上旬,月牙羞隐,墨蓝幕布下点缀疏散星辰,鄣郡海边,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波光粼粼。
海底不知明的万种生命涌出水面,吐个泡泡,又调皮地梭入海底,静寂海面荡起墨白相间水晕,圈圈涟漪漾向四周。
近处潮起潮落,卷起浪花涌向海滩,又玩耍似地退回去,带走尘沙,独留颗粒分明砂砾卧躺大地,静观海起浪涌。
二十米一岗哨,铁架子上架着火把,冷风乍起,狂卷空中飘荡腥咸海气扑向西北,火焰伸出细长火舌随风明灭。
火把下的侍卫紧了紧身上的上衣,哆嗦着身子,嘴唇抖动,骂了声:“鬼天气。”
侍卫脚下连接的是一方方盐池,沿海一条线全是银白梯田,南北都望不到头,无穷苍穹一分为二。头顶上的星辰光辉,海上白浪波涌,都抵不过这一片素裹攥人眼珠。
这个时节,是最重要的时期,也是一年中最丰收的时期。因为严冬季节,湿度虽不大,日头却不足,成盐漫漫。酷夏光照丰富,然湿气过重,又是雨季,往往辛苦一月都会打水漂。而此节气却中和了寒署的不足,秋高气爽,从深秋开始就引流海水入盐池,现已月余,有经验的盐农断言,日头充足的话,后日便可收盐,
最迟迟不过三日。
最最紧要时刻,侍卫们咬牙顶着深夜的湿冷站好最后一班岗...
半夜子时,月牙已下,远处海空上方不知名的鸟发出咕咕鸣叫声,静寂中透着一份阴森。
其中一哨岗的五名侍卫正在值夜。
此五人正是邱榛部下张梓明部尉名下的,张老三、猩子、李锅子、王鹏、孙江龙。
李锅子从怀里摸出一瓶酒,跺着脚对众人道:“这几日,兄弟们可得看仔细了,我可是在这里当差三年了,每年这个时节,都会出现让人恼火的事,一年中唯有这一期产盐量最多,据我目测,是其它时期产盐量的五倍。贼子在暗,我们在明,哪次都要先我们一步,机灵着呢!这次定要睁大眼睛,抓他们个现形。”
张老三用手指蹭着流着青鼻涕的鼻子道:“谁说不是呢,我是跟着邱大人从北方过来的,也算是邱大人的老部下了,盐霜失盗是从三年前开始的,其实三年前的产盐量比现在上缴的官盐也就多那么一点,那几年盐工数量不够。这几年,沿海地带发展不错,富裕之势渐有压过北方一头,引来一批批灾民在这里落户,这才有了更多的劳力成盐工,可惜产量上去了,贼子们也给盯上了,收上的盐霜不增反减。
朝廷倒也没有深责我们,再说咱们邱大人一门心思还想着戍守西北,来到这里也是严防海盗和鄣郡治安,盐池也就疏于管理...”
李锅子道:“来,兄弟们,喝点,提提神,这鬼天气,一到这个点,就出奇地冷。”
几人闻到酒香,早就把馋虫勾出来了。
张老三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:“锅子,要不说咱俩能在一块儿打伙计这些年,你肚子里的小九九竟和我不谋而合,绍子酒,花生豆,绝配,来来来,先喝一个。”
几人走了一个。
这四人都是中年男子,唯独猩子,比较矮小,皮肤偏黑,年龄在十五、六岁之间。
张老三看向猩子:“猩子,平常你的话最少,这么小的年纪,暮气沉沉,笑起来,少年还是笑起来喜人。”
猩子看向海边,目光平静:“娘亲在我出生时就死了,父亲告诉我说是难产。街坊说我是个不祥之人,说我是立生,活活把娘亲给疼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