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几十块宝石?”胡风笑着对杜咨说道,“依郎君的脾气,他是不愿意买这些东西的。这你应该知道啊!”
杜咨恭敬地道:“小的也只是看到那是那胡人压箱的宝贝了,若不出手,只怕他连回去都费劲,这才起了帮扶一把的心思!”
胡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笑道:“这些胡人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,怎么可能就束手无策了?你见过他的整支商队吗,知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?”
杜咨心中一凛,知道是自己孟浪了,忙向胡风告罪。
胡风笑道:“你先回去吧,告诉那个胡人,我会派人去验验那些东西的成色。那个胡人也可以自己物色买主。”
自从刘家的工坊制作出玻璃之后,从西域来的贩卖玻璃的胡人就难做了。不过胡人也不傻,不会只带一两种货物,除了玻璃器,大多数还有香料、珊瑚、明珠之类的,大多数都能够用别的货物找补回来,不会亏了本钱。
西方的玻璃器制作的其实很有特色,尤其是多色带画的玻璃瓶,遇到精品胡风也会采买一些,以供玻璃工匠研究他们的技法。
胡风想了想,亲自到了滨江茶楼,来找陶素询问。他管着收集报,胡人进芜湖,他应该了解的。刘牢之更关心的是战马和各地的物种,所以每接待一个胡人,胡风都会跟他们协商让这些人下次来的时候带上这些东西。
两百五十里外的寿刘氏农庄,迎来了又一个丰收。今年一共种植了两千五百多顷的小麦和早稻,一共收获稻米近八十万石。如此多的粮食,尽管各个农庄都建有粮仓,加上城里的粮仓都放不下,只好装船送往合肥。有大批的牲畜和农业机械,使用不多的人手就可以照顾大量的土地,大规模农业的效果初显。
寿农庄的外水道纵横,既是田庄的灌溉体系,又是农庄的防守体系,——这些水道当然不足以阻敌,但是可以抵挡敌人的骑兵,辎重部队也很难经过,刘家却可以藉此组织力量,节节抗击。至于刘牢之设想的在农庄外另外建墙的打算,因为不是急务,石料开采不易等原因暂时没有进行。安融也只是吩咐庄民,把能找到的大石头统统拜访在农庄外面,暂时储存。
刘和之的亲事已经定好,准备明年二月在京口完婚。家里一切都在正轨上,刘义之干得格外起劲,本想着鲜卑人占据淮北之后,牛马走私的买卖不好做了;想不到那些喝惯了白酒、吃惯了糖的鲜卑人自己找上门来了,不但是牛马,就是手里的奴隶,也愿意交换,也算是意外之喜吧。
秋时期的长江入海口,经过广陵、京口后江面骤然开阔,呈喇叭形,流速放缓,在江流海浪激dàng)下泥沙纷纷向长江口外南北两侧回旋沉降,逐渐堆积成北岸古沙嘴和南岸古沙堤。扶海洲原是海中隐沙,在秋战国时发展为大块卵状沙洲。“秦汉时州东百里有长洲泽,又东有扶海洲”。东晋时扶海洲已完全同陆地相连,长江口北岸推至如东县掘港镇附近。此地尚荒芜,偶有逃亡的民众散居期间。
十月的时候,江南的天气也开始转冷了,刘牢之以拉练的名义,带着侍从和三百部曲,从京口乘船渡江,沿江北岸至此。因为所带的物资比较多,足足带了有十艘大船,虽然顺风顺水,又有翟羌等人和先前的水手带路,还是用了三天时间,才到达目的地。果如翟羌所言,北岸虽然荒凉,河岸却平缓,大船靠岸,在离岸二里的地方修建营地。
众人在水上行驶了几天,船上颠簸,睡觉也不安稳,不免有些精神不济,在陆地上行走起来摇摇晃晃,竟像是醉酒了一般。
休息了一阵子,众人缓过神来,开始修建营地。为了平整土地,孙乾建议烧一把火,把营地的杂草和灌木烧掉。秋冬季节,虽在江边,地面也甚为干裂,清理出一圈隔离带,放一把火,确实可以节省不少时间。不过刘牢之没有采纳:周围干草太多,放火不容易控制,容易引火烧,而且晚上烧水做饭都需要柴草,正好把收割来地草料作为燃料。于是指挥着众人铲除野草和灌木,平整土地,扎设帐篷,开挖水井,还需要把从营地到停船处一路的野草清除掉,方便把船上的物资运送到营地,忙了一整天,到底是在天黑之前安顿下了。
第二一早,刘牢之选出了二十多个精通水的人,到江上去捕鱼,此处江水入海处,鱼类极是丰富,应该会有不少的收获;又派了二十多个侍从,在荒原上狩猎。此处人迹罕至,小动物像山羊、麋鹿倒是不少,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大型食动物,侍从队配备了钢臂弩,只要不落单,应该没什么危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