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闷找到院长,表示说能否通融一下,让南国参加小鹿的婚礼。
毕竟两个人之前曾经是朋友,而且患难与共。
关于“患难与共”的部分老闷并没有过多的提及,但是他的诉求得到了院长的认可。
院长表示说他会考虑。
原则上同意南国参加小鹿的婚礼,但是要看南国的具体情况。
其实院长不过是顺水推舟,让南国来参加小鹿的婚礼,也有院长自己的打算:
院长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来探察一下南国的反应,于是他来到了后楼。
死寂无声的后楼已经被修复的差不多了,这里是第一处修缮的地方,因为这里隐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。
院长来到了南国的病房前,侧耳倾听,里面没有任何声音,院长透过门上的缝隙,观察着房间内的情形:
他看到了南国,呆坐在床上,一言不发。
他还看到了···满地的碎纸屑,这表明南国曾经在病房里活动过。
总归是还活着,院长略微感到欣慰,他把门打开,走进了病房。
南国坐在病房的床上,眼角含着几丝泪痕。
没人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,南国经历了什么,但是他的情况不容乐观,这是所有人的想法。
院长走进来对南国说:
“小鹿要结婚了,他们想让你参加婚礼。”
说话的同时,院长环顾四周,他发现地上的纸屑原来是那四本病历。
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,就像院长不了解南国现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心理状态。
南国依旧呆滞,院长依旧急迫,他急迫地想要知道南国的状况,他想要完成这个举世瞩目的人体实验。
这个人体实验不光关乎于他自己,还关乎了整个神经学的研究,这是一种医学上的成就,在绝对的成就面前,任何代价都是可以被付出的。
经过这一次停电事故,后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院长宽宏大量,原谅了大部分人,他们虽然被抓回了病房,但是没有遭受很残酷的对待。
院方只是把这些疯子都抓了回来,简单的问询过后,院长甚至决定将每天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改为一个小时。
没人知道这是宽恕还是心虚,但是后楼的疯子都对这个结果感到满足,他们甚至发现自那次事故以后,走廊上不再野兽的嚎叫。
地下室的血也很久没有出现了。
仿佛旧日的一切阴霾都已经散去,这里的诡秘也已经消逝,那双走廊里阴冷的眸子,再也不见。
南国没有回答院长的问话,他只是呆坐在自己的床上,院长看看南国,再看看遍地狼藉的病房,最终叹了一口气,选择离开。
咔嚓。
房门关紧的声音传来,南国的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,他对自己说:
“我们准备好了吗?”
院长在看到南国的状态后认为自己失败了,这个人体实验到底还是不能成功完成第三阶段的研究,
而南国,即便再有故事,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疯子。
他的价值,已经无关紧要。
院长现在担心起了自己的状况,出了这么多意外,集团还会对他充满信心吗?
院长在唉声叹气中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楼,把老闷传唤过来,告知他南国的情况不甚乐观,让南国去参加小鹿的婚礼实在强人所难,所以还是算了吧。
老闷听到这个结果之后很失望,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?只能唧唧歪歪地回到病房。
一切尘埃落定,南国无法参加典礼,这是很多人的遗憾。
但不能因此推迟计划,所以到了第三天,疯人院终于迎来了这场盛大的婚礼。
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,疯人院里张灯结彩,喜气盈盈。
但是由于没有红色的剪纸,所以两个喜字是由白色的床单撕成碎布拼出来的。
这是牛博士的作品,大家表示不理解,有人说这两个白色的“喜”字从远处看就像出丧,隔近了去看又像是要奔丧,总觉得不正常。
牛博士是院长请来的,他的艺术很多人都不能理解,但他力排众议,还是选择以这种充满后现代主义的风格布置了婚礼现场。
而院长亲笔题书的对联,就摆放在婚礼现场的入口处,这副对联同样令人赞叹:
鹿见不平一声吼
拔刀相助彪在手
横批:吻颈之交
每一个看过这幅对联的人,都对院长的书法造诣表示了由衷的钦佩,同时认为这个对联很贴合实际。
有人在闲聊,有人觉得很荒唐,傻子也在现场,他走进来,抬头看了一眼对联问:
“这对联儿是哪个傻子写的?”
有人回答说,这是院长的手笔,要接受,要理解。
婚礼现场设有迎宾台,老闷负责迎宾,接过参与者送来的红包,老闷觉得小鹿这场婚礼办的可不亏本。
每一个红包里面都塞了一张拼图,这场婚礼小鹿花费甚多,但是得到的更多。
其实这并不是说有拼图的人都这么财大气粗,而是大家都觉得,小鹿竟然有勇气迎娶彪子,那他肯定也有勇气承担后果。
所以这张拼图从本质上来讲一举两得:第一,它承担了讨彩头的作用,第二,小鹿万一扛不住了,这也是大家的心意。
院长已经来到了人群的中央,他站在台子上,脸色红润地说:
“恭喜我们这对新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,今天我很荣幸,受邀参加这场婚礼,我在这里祝福他们,祝愿他们,愿他们的婚礼,越办越好!”
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。
有人问:“院长是缺心眼儿吗?啥叫越办越好?”
旁边有人回答说:院长是个实在的人,他那话是对彪子说的。
今天的后厨准备了很多桌丰盛的宴席,当然,当初厨师长已经被开除了,现在疯人院换了一个新的厨师长来掌勺,所做的饭菜很迎合大家的口味。
除了饺子,什么菜都有。
老闷抬头看看天,再看看已经就位的人群,院长也发表完了讲话,老闷心想时间差不多了。
于是他穿好了那件写有“娘”字的戏服,来到了人群的中央,他说:
“大家安静,让我们欢迎新人入场!”
有人看到老闷穿成这样上台,就问身边的人,这是不是要演话剧?
老闷喊完就下去了,跑到小鹿那里催他上场,可是小鹿很紧张,腿都软了。
“不行,我太紧张了,不行,我···我得缓缓。”
老闷急的满头大汗,招呼了傻子,说捆也得把他捆上台。
傻子很耿直,然后小鹿就被捆上台了,跌跌撞撞,表情里一万个不情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