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爹。”
“吾儿,眼看这时限就到了,你便去跟太守说,领了这举荐吧。举了孝,入长安便是郎官,你也好去和田家提亲。”
“可是父亲,若是我走了……谁看顾于你啊?”
“为父今年五十有三,也活够了,岂能再耽搁你,何况有邻里照顾,无事的。”
“爹,太守举我为孝,可我若为官而不顾父亲卧床,又如何能称孝爹,我意已决,不必再劝了。”
冯父闻言,也就不吭声了,儿子是个有决断的。
“爹,我去翻田了。”冯云给父亲擦好了身,又洗好了碗筷,才起身向父亲告辞。
“云儿,这些年,你受累了。”
“生为人子,当报父母养育之恩,爹,儿子应当的。”
“莫要负了田家姑娘。”
“田太公还没把小七许给我呢,爹。”冯云苦笑道,今天父亲的话还挺多。
……
冯云走后,冯父艰难用双手把自己撑起来,鼻子翕动着,眼角留下了几滴浑浊的泪水。
自己的儿子有决断,重情义,随他。
“终于还是要到这一步了啊……”冯父喃喃自语道,他强撑起身,一个翻身滚落在地上,捡起几枚石子在地上刻了半天,随后艰难得向前爬去,手臂磨破了出了血,不过这些……都没所谓了。
冯父终于爬到了厨,摸索着,随后抽出了平日里杀猪切肉的刀。
他轻轻摸了摸刀刃,刀很快,儿子平日勤快,这两年家境好转,时不时也有几顿肉食。
冯父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,手有些抖,他强自镇定,握紧了刀,随后一咬牙,对着自己的心脏捅了下去。
“这就是……我能为云儿做后做的一点事吧……别怪我,云儿,爹不想拖累你……”
弥留之际,他想起了自己的妻,想起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幼时的样子,那时他还正当壮年,一个个求他背着,缠着他要糖块。
“这该死的匈奴啊……”
……
冯云翻好了田,又拿了些钱财找了个媒婆,媒人是本乡本土的,答应了明天和他上门去田家提亲。
“终于……要有定论了……”冯云怀揣着紧张的心情,买了只鸡,准备带回家炖给父亲吃。
……
“父亲!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