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清和师父出了半个月门,也常和观里联络,没听说有事。但司机都这么说了,想来有些严重。
“我听说的啊,您也别往心里去。这不是你们有个信众请了神回家么,结果家里人一病不起,医院也看不好,家属都闹上山了,就我们司机群里刚发的照片。”
“……大概是别的原因吧?请神回家供奉是结善缘的,不会闹祸事。等我师父回去看看误会就解开了。”
“谁知道呢。或许吧。”
徐道长原本在闭目养神,听见他们对话,微微张开眼,眉毛都碰到了一起。
下了车,还要爬台阶上山。
徐道长焦心观里的事,健步如飞,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跑的比三个小年轻还快。
急的风清一路喊。
紫微观果然出了事。
四人爬过几百道台阶就到了山门,香客并不多,却有一拨人抱着个小孩杵在正殿前,还拉了个横幅,写着:“邪神害人,呼吁有关部门取缔紫微观!”
旁边围了不少道士,应当是观里的,个个眉头紧锁。
紫微老远就听见个壮汉在里头嚷嚷:“什么神仙,封建迷信害死人,你们等着,警察马上就来!”
徐道长立在原地,也不上前了,气的直跺脚。
道士对供奉神祇信仰虔诚,哪容得别人当着殿门这样骂?再要给神像听见还不知如何降怒!
风清平时老气师父,这会子却不可能触霉头,趁那些人不注意,机灵地拉了个师弟过来问话。
“怎么了?”
师弟见师父回来,也不似先前那么慌了,道:“他们家有个老人,是观里的信徒。上个月说是家里有邪祟要镇一镇,请了神像供奉,还是师父开光的。结果前阵子开始那小孩就老生病,最近更严重了,莫名烧了一个星期,老说胡话,他们硬说是神像给闹的。”
徐道长克制住怒意,回忆了一下,问道:“是城里的李居士么,请天蓬真君的那位?”
请神像的信徒一年到头也没几个,他都记得很清楚。
“是啊,就是她。”
“问清楚没,有没有犯禁忌,神像呢?”
小道士顿时苦了脸:“有没有犯禁忌不晓得,天蓬真君的神像倒是给砸了。李居士原本还在劝,一听儿子说起这事就晕了,现在还在厢房里歇着。”
徐道长面色大变,赶紧上去主持场面。
紫微咋舌,好奇地问风清:“砸神像这么严重?你师父脸都青了。”
风清连连摇头,苦巴巴道:“别的神仙还能诚心敬香挽回下,但这位……店长还记得我昨天说有位真君脾气不好么?就是这位。唉。这家人真是……”
自作孽不可活。天蓬真君的神像也是能乱砸的么。
他也三两步过去帮忙了。
观里的事别人也不好插手,紫微和长生站在旁边看着。
却见人群里一个纤瘦的女人不住破口大骂,喊着邪道害她儿子不得好死。那壮汉在妻子的怂恿下,没听两句话便气冲上头,一把扯了徐道长领子要打人。好几个道长上去拉,奈何他力气太大,拉也拉不动。
真让他拳头捶下去,徐道长恐怕老命休矣。
紫微心中不喜,看了一会,高声喊道:“这位大哥,别闹了,你儿子不是你亲生的。”
壮汉脚下一滑,错愕抬头,待反应过来便涨红了脸庞,放下徐道长要来打紫微。
紫微可不怕他,一指人那女人道:“不信你问你媳妇。”
壮汉不愿着他的道,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,只见自己妻子惶恐不已,眼神躲闪,抱着儿子不敢同他对视。
分明一副被拆穿了丑事的模样。
“你……你!你竟然……!”
壮汉情绪失控,女人软声告饶,亲戚又去拉架,场上一时混乱不堪。
紫微啧啧摇头。这人夫妻宫巳火中藏着正财丙火,丑中有癸水比肩,一副妻子出轨倒贴情夫、绿云盖顶的模样。
紫微叹气道:“毁人姻缘,徐道长的功德表明细上怎么写的来着?哦,记五十点过错。亏大发了,得让老徐多打点折。”
长生失笑:“不是过,是功。”
无端破人婚姻才是过,救人免难则是功德。
紫微则有些吃惊地看着他:“你也会笑呀?再笑一个呗,怪好看的,比林子深帅多了。”
长生:……
长生不想笑了。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