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瘸一拐,还浑身带伤的袁超一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路旁的界碑,就闷着头向前走去,片刻也不敢停留,待走到这座村落的大道上,太阳晒着,路上却没几个人,墙上地上一般模样,看得袁超一大感晕眩。
袁超一自从昨天晌午时分被凌波仙从河里逮到之后,半天一夜的时间遭遇了火舞卫的四次围剿,第四次甚至在颈下留下了一道爪痕,还好当时天色已黑,自己赤手挖地,在泥土之下逃出升天。
此时已又是晌午,太阳一照,袁超一终于扛不住了,一个趔趄坐到旁边小摊的客座上,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袁超一喘了好一会儿,才勉强提起精神,还没站起身来,小摊的摊主竟推来一只茶盏,斜斜置在自己手前。
袁超一这才抬起头看看这摊子,黄黑色的木桌,桌后支着一竿白里透黄的旗帜,旗上“知君生平”四个大字在阳光下透出油污。
原来是个糊弄人的算命摊啊。
袁超一见是个算命摊,便浑身摸了摸,但如今这破衣褴褛的,哪还有钱物随身?
袁超一只得歉意地冲身前的老汉笑了笑,还没开口,这老汉先说道:“莫慌,莫慌。我老汉今日不收卦金。”
袁超一如今命悬一线,也没心思在这浪费时间,听见摊主说不收钱,也不在意,边起身边说道:“老板,今日我有要事在身,下次有机会,一定让你给我卜一卦,今日没带钱,就不麻烦了。”说着便起身欲走。
那老汉也不伸手挽留,只笑着看着袁超一,拿过袁超一一口未尝的茶盏先小酌了一口,待袁超一已站起身后才开口道:“你要走,背后这只左臂可得藏好咯。”
话音未落,袁超一手掌心中已盘旋起一片铁片。
袁超一右手手背对着摊子,脸上挂着笑扭过头来,冲老汉说道:“老板,你再说我么?”
那老汉也不回答,几口喝干了茶水,这才看向袁超一笑着说道:“彭家太远,你那支队伍不在你的前路。呵呵。来不及,来不及。”
袁超一皱起眉头,缓缓坐回凳子上,将盘着铁片的右手藏在怀中,笑着说道:“老板这话,云里雾里,我倒是有些迷了。不如你给我算一卦吧,让我解解惑。”
那老汉笑着说道:“客人有意,我老汉也巴不得开开张。不知客人要算什么啊?”
袁超一笑着回道:“开张这话,我身上可没带钱物啊。”
那老汉回道:“不收卦金,收句话。”
“什么话?”
“老汉这次救你一命,下一次,你得还。”
袁超一皱着眉头问道:“还你一命么?不知是什么时候啊?”
那老汉探过头来,捏着下巴上灰白的山羊胡说道:“不要你命,要你保我一命。”
袁超一说道:“老板,你这话神神道道的。你看我这模样,还能保得住谁的命啊?”
那老汉坐直身子,点着头笑着说道:“有机会,有机会的。成交么?”
袁超一几句话对过,自觉这摊主不像钟衣的人,猛地停住手中铁片的盘旋,右手拇指和中指一夹,直愣愣地夹住铁片,露了一半出来。
那老汉好像真能算计得到,手中把玩的茶盏也猛地握住,茶盏正好和袁超一的铁片同时停住,惊出袁超一一身冷汗。
那老汉倒像是没看见一般,依旧笑着说道:“客人是同意了?那咱们算一算?”
袁超一这时再不觉有它,伸手将铁片按在桌面上,毕恭毕敬地说道:“您说,我听着。”
那老汉揪着胡子说道:“那就伸出根手指头,我给你看一看。”
袁超一下意识地伸出食指,也不敢指着老汉,只半曲着探出。那老汉看着袁超一的手说道:“食指属木,主奔波变幻。看来你和他命里有缘啊。”
袁超一一愣,问道:“谁?谁啊?”
那老汉摇了摇头道:“无事,你继续按你的路走吧,慢一点,不用急。”
袁超一心里已信了这老汉,但他先说了自己的军队不在自己前路上,此时又说让自己按原路走,不由得疑惑起来,嘴里下意识地问道:“那钟衣?”
说了半句,袁超一惊觉不对,忙闭上嘴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