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,杀了他。”裘天罚看着脚边的姑娘说道。
袁超一看了看地上躺着得小姑娘,又看了看裘天罚,面露难色,裘天罚见状,扭过头来,冲袁超一说道:“她吞食万种毒虫,早是身负剧毒,你将她化为灰泥,浸透了你这左臂,岂不是更上层楼?”
袁超一支支吾吾地说道:“这……不好吧。”
裘天罚笑着说道:“不用担心,你有了铁臂,为师自会教你些左手功夫,还怕使不上吗?”
袁超一看着裘天罚回道:“师父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只是……她还小啊,见了您也不敢反抗,只想着逃命,咱们也要杀了她吗?”
裘天罚叹了口气,转过身来瞪着袁超一。
药味浓了。
这次袁超一终于不再怀疑,心下紧张却也不露声色,只屏住呼吸,不敢怠慢。
袁超一还在装出毫无防备的样子,裘天罚突然喊了句“超一”,袁超一一时不察,“嗯”了一声,下意识地抬起眼皮,正看向裘天罚的双眼。
他的眼珠子好像在旋转?
一念及此,袁超一便再也扭不开视线了。
袁超一朦朦胧胧地,只听见裘天罚开口说道:“这世上啊,你不杀人,也会做些坏事。杀人性命是错,骂人长短就不是错了?人之初,性本恶。只有让人们看到你登高绝顶的风采,才能藏得住你手段的黑暗。超一啊,你还不明白吗?”
还不明白吗?
袁超一想着,裘天罚这句话好像也没有错。
自己被钟衣如此折辱,在那游春城寨中又有谁会说钟衣的行为是错的?只有实力碾压众生,众生才会当你是个圣人。
我还不明白吗?
如此浅显的道理,我自然早就知道,只是往日自己爱惜羽毛,顾忌太过,才一直不敢细想呐。
一想到这,袁超一猛地一个激灵从朦胧中脱离出来,眼前裘天罚笑眯眯地看着自己,神色是平常模样,透着老年人的浑浊。
默默地嗅了嗅,也并无药味,看来刚才又是自己太过紧张了。
看着裘天罚脸上恨铁不成钢的模样,他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亲子爱徒了。
袁超一想着,点了点头说道:“徒儿明白了。”
话音未落,袁超一猛地就地一跪,灰白色的左臂直按向那小姑娘的脸庞。
躺在地上的小姑娘“啊”了一声,还未再叫,便被按碎了头颅。
“师父,成了。”
裘天罚笑了起来,看着似乎比袁超一还要开心。
二人身旁的薛晴倒是阴沉着脸,勾着头看着地上的死尸,偶尔又抬头看看笑着得二人,冲这裘天罚张了张嘴,却终究没说出什么话来。
入夜。
一具尸体还在流着鲜血,鲜血落在地上,红通通的一片。
一支和鲜血差不多颜色的手扬起,手掌在月光下映出别样的光芒。
袁超一的对面,皱着眉头的薛晴一声不吭,裘天罚却乐得眉毛乱蹦,撵着脚下的泥血说道:“超一啊,你这一天,也对咱这师门有了些认识吧。哈哈。”
袁超一回道:“师父大才,您这些仇人虽说实力不济,但三教九流的,竟也都是些妙人。”
裘天罚笑道:“当年我初入你们这片山脉时,收的你大师兄倒有些迂腐,不对老夫性子,还是你深得我心,哈哈。”
袁超一也笑着说道:“我也是才知晓,‘拳震棠溪’的韩星月先生竟是我大师兄,可惜我俩缘悭一面,并未见过。”
裘天罚摇了摇头道:“他醉心药道,本也是可造之材,谁知这格局也忒小了,只求些薄名,既无心练武,用药,也不得乐趣,你没见过他,才不会脏了你的眼。”
袁超一像是来了兴致,忙探过头追问道:“师父,我这些年也不识药道,还不知这用药的乐趣,究竟是什么?”
裘天罚干笑了两声,正色道:“这用药的乐趣,初始,只是生死人,肉白骨。待到登堂入室了,便会想着以药制人,用药物激出人内心的真实想法,那才是人生一大乐事!”
话语如此,裘天罚的神色却庄严肃穆,像是在说些教书育人的正经事一般。
袁超一却不在意,撇了撇嘴说道:“人的内心想法,还能被药物激出来吗?”